丑时,正是凌晨1时至3时,伸手不见五指。深夜的台州大陈岛,褪去日间的炎热,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,此时气温27℃。一片黑暗之中,偶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,当许多人已进入梦乡之时,岛上的鸡笼头黄鱼养殖基地却是一片忙碌。
大陈渔场因其得天独厚的水温、盐度、饵料丰富等海域条件,盛产品质出众的大黄鱼。当晚,在这片水域,我们将跟随养殖户陈敏康捕捞7000斤大黄鱼。
陈敏康是台州广源渔业有限公司负责人,2016年就在大陈岛上建立了黄鱼养殖场,经验丰富。
“这个水温刚刚好,再高一点鱼就容易生病,受不了任何惊吓。”出发前,陈敏康向我们介绍大黄鱼的生活习性。
对养殖户而言,夏天是最适合捕捞大黄鱼的季节。“在合适的水温范围内,高温会让大黄鱼更活跃,鱼肉的口感更好,同时水温高还能加快大黄鱼的新陈代谢,鱼苗长得快。”陈敏康告诉我们,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夏天是大黄鱼的销售旺季,市场需求非常大。
戴上头灯,我们和工人一起,轻步踏上围网上的栈道桥。由于大黄鱼对声音非常敏感,我们一路都走得小心翼翼,尽量不发出声音。眼前的围网由铜合金制成,巨大的矩形栈道桥是渔场的主框架。
此时夜色浓重,四周一片黑暗,头灯是唯一的光源。“今晚没有月亮,正是捕捞的好时候。”陈敏康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解释道,“因为大黄鱼体内含有一种黄色色素,见光即被分解,即使是月光也最好不要照射到,乌漆麻黑最适合捕捞,这样才能保证大黄鱼色泽金黄。”金色是大黄鱼新鲜的一个重要标志,同一条大黄鱼夜晚和白天捕捞,完全是两个价格。
工人们正在捕捞大黄鱼。 拍友 章丹书 摄
确定好捕捞位后,工人们将长38米、高25米的渔网从栈道桥上垂下,呈三角形拉开,形成了一个捕捞区域,随后拿着铁棒走到对面,开始敲打铜网,对声音非常敏感的大黄鱼立刻反方向“逃跑”,正好落入渔网。
捕捞大黄鱼的渔网也大有讲究,相比普通渔网,触感更加平滑,“这是无结网,可以有效减少鱼体表面摩擦,大黄鱼的鳞片可是很金贵的。”陈敏康一边紧盯着鱼儿进网的状态一边同我们讲。
白天还是银白色的鱼儿,到了夜晚便换上了金色盛装。头灯一照,通体金黄。“真是金灿灿的!”我们不禁发出惊呼。渔网中,成群结队的大黄鱼跳跃着,发出“呱呱呱”的鸣唱声。
大黄鱼寿命不长,出水几分钟就会死亡,因此当大黄鱼离开水面时,工人们加快了手里的动作。只见他们将大黄鱼过秤,迅速投入装有冰片和海水的鱼筐中,0℃的冰水能让大黄鱼迅速“冷静”下来。随后用黑色塑料袋遮住封存,避免光照,使其保持金黄的色泽。
“为了保证大黄鱼的新鲜度,从捕捞、分拣到打包,整个过程不能超过3小时,工人们争分夺秒。”陈敏康说,虽然夜晚气温没那么高,但大家仍忙得汗如雨下。
时间来到凌晨2时,夜捕作业临近尾声。工人们将捕捞好的大黄鱼装到船上,连夜送往椒江进行后续的分拣、打包工作。第二天,美味的大陈黄鱼就会“游”上城市各大餐厅的餐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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