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个温岭人,00后学生庄姿涵时常听说“温岭民主恳谈全国有名”,却不曾深入了解过。
如今,这个机会终于来了。
3月5日,3名来自台州科技职业学院温岭学院的00后观察员,来到温岭市松门镇探访民主如何助力基层社会治理,并连线全国人大代表、温岭市石塘海上平安民间救助站站长郭文标。
00后观察员连线全国人大代表、温岭市石塘海上平安民间救助站站长郭文标。 共享联盟·温岭 徐伟杰 摄
当农民拿起话筒
探访第一站,曾任温岭市委民主恳谈工作办公室主任的陈奕敏,和00后观察员相约在松门镇为民路上,面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停车场。“后来的故事,都是从这儿开始的。”
看见同学们露出疑惑的表情,作为民主恳谈发起人之一的陈奕敏没有卖关子,而是在三言两语间,把大家的思绪拉回到了25年前的那个夏天——
1999年,这里还是松门镇镇政府所在地,一场“吐槽大会”正在上演:平时容纳300人的4楼会议室,涌进了五六百人,村民们纷纷“抢”话筒讲述自己的诉求。
“明明说自产自销不用交管理费,凭什么没收我的秤?”……拿惯镰刀、锄头的农民各抒己见,镇领导当场解答或交办。
“大家的提问都这么直接吗?”听到这里,00后观察员不禁好奇发问。
“是的!”陈奕敏说,“民主恳谈”诞生的契机,正是为了打破传统政策发布“你说我听”的单一模式。
他向00后观察员介绍,当年上级决定在松门开展一场农业农村现代化教育试点,时任镇党委书记朱从才担心灌输式讲课效果不好,请年轻的陈奕敏想点“新花样”。
“我们写了会议公告,鼓励村民自愿参与、自由提问,再张贴在各村人员密集的地方,希望让更多人看到。”陈奕敏回忆,后来大多数来参会的村民和职能单位负责人,都没有围绕论坛主题发言,但他认为,这次会议开得非常成功,“大家都说,温岭人从此有了自己的‘焦点访谈’,群众表达诉求、维护权益,有了新通道!”
“作为土生土长的温岭人,郭代表有没有参与过民主恳谈?”借着连线郭文标代表的机会,庄姿涵提问。
“当然有!”郭文标代表说,多年来,他曾经以普通渔民、市政协委员等多种身份数次参加民主恳谈,虽然议题不尽相同,但每回都收获满满。
他还以自己生活的石塘镇举例,“学校撤并、营商环境优化、旅游开发……现在涉及公共议题的,都会开展民主恳谈,充分听取群众的声音和建议。这已经成了镇里的共识。”
00后观察员在浙江松门水产品批发市场。 共享联盟·温岭 徐伟杰 摄
大事小事都能议
渔货琳琅满目,商贩来去匆匆。位于松门镇的浙江松门水产品批发市场,占地面积138亩,固定摊位200多个、临时摊点上千个,2014年建成以来,备受渔民青睐,规模在华东地区都排得上号。
这里是基层寻迹的第二站。“这儿是不是也和民主恳谈有关?”一到市场门口,00后观察员王俊焱就好奇地问。
“是的,正是因为民主恳谈,这个市场在建设 过程中避开了很多‘坑’。”陈奕敏说,当时老批发市场因为容量小,镇里决定重建一个新市场。为搞清楚新市场资金、土地、规模和股份等细节问题,当地想到了民主恳谈。
恳谈会要求利益相关者必须出席,周边镇村感兴趣的村干部和村民也能参加,来者不拒,每个人都能充分表达意见。因为吸纳了大家的意见,新市场从选址到建成非常顺利。
“一开始民主恳谈并没有中心议题,大多是家长里短。但在2000年前后,民主恳谈完成了第一轮‘进阶’。”郭文标代表告诉同学们,由于反响热烈、成效显著,民主恳谈的作用日益显著,领域不断扩大。2001年初,温岭以牧屿镇筹建牧屿山公园为试点,原本的对话型民主恳谈,发展成为决策型民主恳谈,群众广泛参与公共事务决策、管理、监督。
从此,民主恳谈逐渐从镇(街道)一级,拓展到村(社区)民主恳谈、市政府部门民主恳谈、非公有制企业民主恳谈和党内民主恳谈。2004年,温岭市委下发关于民主恳谈的若干规定,对民主恳谈的议题提出、参与者产生和程序流程等进行规范,使民主恳谈“一把尺子量到底”。据不完全统计,大到重大项目决策,小到群众烦心琐事,温岭已累计组织了3万余场民主恳谈会。
松门镇松建村党支部书记、村委会主任王海滨和00后观察员分享说,村里涉及群众利益的事,都要经过民主恳谈。大家共同参与建设,20多年来,原本落后的小村已经华丽转身,蝶变为年集体经济收入破百万元的富裕村,先后获评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、国家级生态村、全国民主法治示范村。
加入恳谈朋友圈
去年,松门镇为了开发“渔家乐”项目举行了民主恳谈。渔业村代表、渔民代表、渔业公司代表、海钓代表纷纷到场,现场大家就把发展方向基本敲定了。
“现在上网就能参与话题讨论,表达诉求并不是难事,温岭的民主恳谈有没有过时?为什么这样的恳谈能坚持20多年,还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?”00后观察员范鑫华问。
“因为民主恳谈出实招、真解题!”陈奕敏说,群众发声后,干部必须根据会上达成的共识调研决策;在实施过程中,公众继续参与监督,“就像以前青屿乡与江厦乡先后并入温峤镇,原本打算把两个乡的中学也合并了。结果民主恳谈一开,发现家长担心学生上下学不安全,也不想增加交通住校开支,最终撤并计划停止。”
为提高公众参与率,温岭还将民主恳谈搬到网上。郭文标代表向00后观察员发出邀请:“如果对公共事务感兴趣,也可以在线参与民主恳谈,加入我们的朋友圈。”
郭文标代表告诉同学们,早在2018年,温岭市政协主办的“物业革命”专题恳谈会就引入了直播模式,13万名网友“辣味”十足的“弹幕”刷爆了直播页面。温岭还围绕乡村振兴打造全媒体问政、专家云顾问等民主恳谈新模式,邀请在外的村民、乡贤参与乡村建设。
“从个人矛盾化解到公共利益协商,再到参与政府决策,民主恳谈会的主题随时代而变,但其内涵始终不变。”陈奕敏自豪地说,现在温岭最多的时候一年能有上千场恳谈会。
“全过程人民民主,就是人人都能参与的一种民主形态!”经过一天探访和连线,00后观察员真正理解了民主恳谈,也了解了其生命力源头:百姓事、百姓议,大家事、大家办。
00后观察员感言
庄姿涵:民主恳谈提供了平等的交流平台,让我感受到了民主的力量和魅力。它不仅是解决问题的平台,更是培养公民意识、提升社会凝聚力的场所。在这里,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观点,每个人都能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。作为一名温岭人,未来,我也想参与到民主恳谈中去。
王俊焱:从学校选址、海鲜市场建设到政府预算制定,通过实地走访,我亲眼看见了民主恳谈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。它让人们在讨论中形成共识,也维护了群众的知情权、参与权、表达权、监督权。温岭人的幸福生活,民主恳谈功不可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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