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贤德每天悉心服务来求医的病人,一口流利的方言使得他更能走进病人们的内心。
忙了一个上午,送走一波病人后,潘贤德才想起早已凉透的茶水,喝了一口,用手捶了捶发硬的腰板,长舒了一口气。
潘贤德是台州玉环市坎门街道双龙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医生,服务站负责的区域各方人员汇聚,大家说着各不相同的方言。为了便于服务病人,潘贤德学会了当地四种主要的方言。病人开口说什么话,潘贤德便自由切换到对应的方言与之交流,既增加了亲切感,又照顾到不会说普通话的病人,在当地传为美谈。
一个乡里出现四种方言
看病还得找“翻译”
玉环人潘贤德是一位有着26年党龄的党员医生,1984年从台州卫校医士专业毕业后,他便来到双龙社区卫生服务站(原双龙乡卫生院)工作,至今已37年。
玉环双龙乡接壤温州,在这里生活的居民四方汇聚,使用的语言大相径庭:比如凤凰山村人说台州话;水龙村人说闽南话;东山村人说的是温州话;而坎门工业区一带,因为前来务工的四川人比较多,所以四川话是通用语言。
“在这边当医生,最大的烦恼就是周边群众所操方言多而杂,每天来我这里的病人,说着各种方言,而且很多年纪大一些的人还不太会说普通话,这使得整个问诊过程十分不便,沟通困难。”一开始,潘贤德只能找听得懂相同方言又会说普通话的其他病人帮忙。但如果找不到“翻译”,潘贤德就只能让病人在旁边等候,等到病人有老乡过来,才能解围。
“辖区里老人很多,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次数太多,不仅看病效率低,医生和患者的距离也拉大了,看病的体验感非常差。”潘贤德说。
于是潘贤德下决心学会辖区常见的几种方言,以便更好地给病人看病。
学习过程很艰难
把病人当老师
潘贤德祖籍福建,他和家人平时交流用的是闽南话。
因为玉环隶属于台州,台州话是当地最常见的方言,潘贤德首先学习台州话。好在身边很多同学朋友都说台州话,沉浸在这样的语言氛围里,学起来相对容易些。
“朋友们用台州话聊天,我就在边上竖起耳朵听,嘴形默默模仿,就和学生时代学英语一样。每天通过听力和口语练习,我说台州话的水平提高很快。”现在潘贤德讲的台州话,已经听不出什么发音和措辞上的破绽了。
每天来求医的病人里,很大一部分人说四川话,所以潘贤德把四川话作为必学方言。“好在四川话和普通话差别不大,无非是一些腔调和俗语方面要下点工夫模仿和记忆,整体难度没那么大。”
让潘贤德苦不堪言的是学说温州话,别看温州话和闽南话的语系差不多,在外人听起来,这两种方言好像同属一类,但是潘贤德深知,这两种方言完全是“风马牛不相及”。
“在学习温州话的过程中,我也一次次被一种无助感支配,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,毫无章法和规律,而且发音和普通话的意思毫无瓜葛,很难有记忆点。”潘贤德说。
好在每天都有说温州话的病人来看病,他就一边看病,一边虚心请教某句温州话的发音,把病人当老师。
依靠日积月累,几年后的某一天,潘贤德说自己好像突然“开窍”,能够听懂那些原本“粘成一团”的温州话发音所代表的意思了。
用病人的方言交流
有助于准确掌握病情
从医几十年,潘医生深切地感受到乡音的重要性。“很多病人一听你说普通话,他们就会正襟危坐,情绪绷紧,尤其是一些老年人,紧张得手都在抖,这对于我们准确诊断病人的病情是不利的。”会说对应的方言后,病人一听是“自己人”,马上就放松下来。在这样的氛围里,病人更能够向医生准确描述自己的病情和感受,便于医生把握病人的病情。
“东山村有个老阿婆,体弱多病,常年卧床,她有点‘讳疾忌医’,对家人带她来医院看病非常抗拒。我得知这个情况后,就背着医药箱上门给她看病。她看我用温州话和她聊天,改变了原本警惕抗拒的态度,愿意和我说心里话。”从那以后,这位老阿婆就成了潘贤德的牵挂,他经常抽空去看她,及时掌握老人的身体情况,对症下药。
每天上午是潘贤德最忙的时候,多名病人一起来到诊室,大家用各自的方言和潘贤德交流自己的症状和病情。钱报记者在现场听得一头雾水,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潘贤德的耐心,以及各位病人满意的笑容。
4月18日下午,忙完一天的工作,他又背着医药箱下村服务去了。每周,潘贤德都会坚持至少四次下村服务,给村里的老人和行动不便的残疾人提供上门服务。
“学好方言话,走遍村塘都不怕!”这名沉在基层30多年的医者,再忙也不忘开一下自己的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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