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的甜糖千万种,有人却独爱澄江临古的这一抹红糖。拾起一小抹放进嘴里,口中弥漫的是自然浓郁的甘蔗香,砂砂地含在嘴里,浓甜在舌尖化开,直至满嘴满心。
拿破仑说:哪怕蒙上他的眼睛,凭借嗅觉,他都能回到自己的故乡,因为那里的风,总带着一种植物的独特味道。在澄江也是一样,空气中都是清爽的甘蔗味。这一抹香甜,不仅仅是食物的味道,更是澄江人对生活的期盼和祝福。
在澄江,几乎所有人都有着关于红糖的甜蜜记忆。聚餐时,正餐前的一扎红糖水;四季八节时,软软糯糯的红糖庆糕、翻糙圆……这一抹甜蜜总能撩起藏匿于心底的故乡味蕾记忆,无论离家多久多远,都可以找到一份味觉上的归属感。
澄江人用甘蔗榨制红糖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。有些家中几代人都重复着种甘蔗、榨甘蔗、制红糖的日子,单一却不枯燥。
来到甜蜜之乡,放眼望去,墨绿一片,漫山遍野的甘蔗林真的是“绿云几万重”。每年10月中旬,是甘蔗收成的季节,也是蔗农最辛苦最忙碌的季节,当红糖出炉的时候,糖香弥漫中,看到的都是蔗农脸上的满面笑容。
一到甘蔗收成季,蔗农们在田间拿着蔗刀砍断甘蔗,利落地捆绑起来,再用汽车运到“甜蜜工厂”。
在漫天的甜蜜气息里,工厂里藏着一个让甘蔗更甜的秘密——制红糖。任何甜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,需要耗时间和精力一步步才能抵达。红糖的熬制过程,也是如此。
“甜蜜工厂”里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甘蔗、半墙柴火、十几口大锅……熬制红糖的整个过程用热火朝天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,就像是一场魔法,制糖师傅就是一个魔术师。
榨糖时,两人喂料,一人清理蔗渣,蔗农将根根甘蔗从榨糖机进料口送入,然后分离成蔗渣和蔗汁,浓稠的蔗汁经过料口流入过滤容器中进行沉淀。
而蔗渣通常会被运走晾干做柴火。蔗汁经过一段时间沉淀,便舀进大锅里烧糖。在旺火的烧煮下,蔗汁沸腾了。
烧糖一般都是固定一人烧火。土灶里,干枯的甘蔗叶燃着熊熊大火,嗤嗤地席卷着锅底。
十一口大锅一字排列,每一口锅就是一道熬煮工序。蔗汁在水里煮沸之后,灶头上的人开始除去泡沫等浮垢,再将干净的蔗汁舀入下一锅。
在不同的锅中连环工作,制糖师傅们分工明确,有条不紊。
蔗汁煮沸除去一定水分之后就转移到最后两口出糖锅,这也意味着熬制的红糖就快要好了。期间,专门有制糖师傅开始不停搓糖,防止粘锅。
待搓糖等到一定火候,随着师傅的一声令下,舀糖人出马,将糖浆舀入糖盘里,金色的流体熠熠发光。
糖浆在糖盘里来回搅拌,使其蒸发冷却成固体之后,再反复挤压至砂状,正所谓“凝结如石,破之如沙”,红糖就完成了。
只要用小手指蘸一点点红糖,你就会感觉到极致的甜蜜充盈口腔,那种带点烟火味的甜,是对一年忙碌最好的庆祝。
时至今日,随着科技的发达,众多加工厂层出不穷。但是澄江依旧使用最传统的熬糖技艺进行熬制,这不仅仅是传承的力量,更是坚守的希望。
临古红糖的制作技艺已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。澄江也专门设置了临古红糖博物馆,在博物馆里陈列普及了各种等级的红糖,以及红糖的历史由来、鉴别方法、制作工具等。
一份临古红糖,需要历经育种、种苗、收成、熬煮等多道工序,需要蔗农付出春、夏、秋、冬的辛劳,才能让我们体会到无与伦比的甜蜜。这背后承载着太多制糖者的深情厚意。
无论是在品尝者的心里还是在制糖者的心里,红糖的分量都是沉甸甸的。他们布满皱纹的脸上存留的笑容都散发着熬糖后留下的甜蜜。
我深信不疑,生活在澄江的人,都是极度热爱生活的,气味亦然。即使有再烦恼的心事,甜蜜而热烈的气息,都能让它烟消云散。从小到大,从涩到甜,只要甘蔗熟了,熬成糖了,空气中的甜,都能让人心生蜜意,解了思乡的愁。
用心感受澄江的一切,会发现甘蔗是真的,红糖是真的,甜蜜是真的,热情是真的,澄江人的甜蜜生活也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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