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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酒女穿着睡衣死在床上 一把失踪的钥匙牵出凶手
2014年06月30日   浙江在线台州频道

  王军斌,台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刑科所副主任。36岁,入行13年,痕迹检验工程师。参与案发现场勘查400多起,出具各类痕迹检验鉴定书500多份,至今无一错案。去年,被浙江省公安厅评为全省刑侦行家。

  小英仰躺在出租房廉价的席梦思床上,左手自然舒展搁在枕头上,右手向内弯曲,摸在脸上。

  白色棉被下面,这个身材微胖的女人穿着件白色睡衣和棉毛裤。

  她像是睡着了,但鼻孔出血,眼球布满血丝,紫黑色的眼角皮肤和双手指尖告诉人们,她已经窒息而亡。

  死后3天,她被人发现。

  陪酒女

  小英的出租房在台州椒江下洋潘小区,是一间孤套。

  2004年底,小英租住时,这块区域是典型的城中村。那时,开发区公安分局也刚成立不久,刑侦组仅3名民警。

  小英死了,刑警们收拢过来的信息显示,她是个陪酒女。

  她的房间很乱,一些生活用品散乱堆放在床头柜上,茶几边靠东墙有只布质简易衣柜,衣柜拉链张着口子,衣柜西北侧有张椅子,椅子上随意放着塑料袋、衣服……

  这间二三十平方米的屋子,就她一个人住,里头整洁也好,乱也罢,可能她都觉得无关紧要。

  对她来说,重要的是白天睡好觉,这样晚上才能多陪客人喝几瓶酒,多拿点提成。从广西跑来这里,酒精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。

  在房间里,还能找出跟饮食有关的物件,也只有两样:1台饮水机和1只成色较新的电热锅。

  醉酒

  小英喝酒挣钱,但还是懂得爱惜自己的。

  玻璃茶几上,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水和一瓶护肝宁片药丸。在窒息前的这个晚上,她可能就拿着这个陶瓷杯,服用过护肝药丸。

  死前的这个晚上,小英肯定喝多了。

  床头柜东侧的地上,有一摊呕吐物——除了红酒,里头几乎找不到其他食物。

  屋子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,躺在床上的她,也没有外伤,除了脖子上被衣领蹭出来的几道淤痕,外表找不到明显的人为掐痕。

  她的床很整齐,未见挣扎的迹象。

  ……

  酒给她的客人带来快乐,但带给她的或许还有痛苦,说不定她就死在了酒上。

  酒精在她的胃里翻腾,涌到了喉结位置,顺势喷出口腔——第一次,她把呕吐物吐在床边;或许,一个翻身后,呕吐物再次上涌,最后卡在喉咙里,一口气没接上,人也就去了。

  喝酒喝死了——这样的窒息死法,稀奇不到哪里去。

  印证这个推断不难,法医可以给出证据。

  钥匙

  没等把小英交到法医手里,王军斌先去了现场——新成立的分局,当时也还没配法医。

  3年前,这个小伙子刚入警队;两年后,他成了痕迹检验助理工程师。

  小英的房门锁是完好的。王军斌照着教科书,开始进入事发现场。

  房间里所有的物件,几乎早已被先到的那3名刑警翻遍了。他们说,没有找到小英同事们口中“小英时常拎的包”,手机也没看到。

  入室抢劫?王军斌觉得有这可能性,但过早这样断案,似乎又太武断了。

  床头柜抽屉、柜门,办公桌抽屉、柜门,都关着,打开看,也不像是被匆忙中翻动过。

  包不见了,也可能是小英晚上喝多了酒,在回家路上弄丢的。印证这个可能,把包找回来,自然是最好不过了。

  谈何容易。哪怕能完完整整找到小英当晚的回家线路,再仔细地翻一遍,包也未必能找得回来——人都死了几天了,包被人捡走很正常。

  除了包和手机,钥匙也没找到。

  这不符合逻辑。一个单身女人独住一个房间,她进门后,钥匙不可能凭空消失。

  谁拿走了?如果当晚有人送她到家,对方带走钥匙的可能性不大,但会不会送她回家的人,照顾好小英入睡后,临时起意拿走了包……

  王军斌推断,小英死前,肯定还有人来过这间屋子。

  这个人,或许和小英的死有关。

  安眠药

  钥匙没找到,王军斌的又一个发现,让小英的死看起来更像是个案件。

  在房门把手和电灯开关上,他都没有提取到指纹。

  送小英回家的人,临时起意拿走了包,再刻意把指纹抹去,以制造“没来过”的假象,看起来很符合逻辑。

  但仔细一分析,其实也站不住脚。

  如果这个人跟小英认识,他难道不担心,小英第二天能记起些什么?

  如果跟小英不认识,是尾随入室的,他不可能在里头待很长时间——小英在换睡衣入睡前,也不可能不会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。

  真要是有凶手,他怎么做才能让小英平静地死去?

  茶几上那杯没喝完的水,被王军斌带回刑科所后给出了答案:水里有安定成分,

  也就是俗称的安眠药。

  吃安眠药,或许小英也有这样的习惯。

  王军斌又去了趟现场,他没有找到剩余的安眠药,连装安眠药的瓶子都没找到——总不可能留下孤零零的几颗安眠药,先把瓶子扔了吧?即便是这样,她吃安眠药,也不用把药溶进水里再喝。

  不符合生活逻辑的还有,当晚小英已经喝多了,酒精让她昏昏欲睡,也不用再借助安眠药来入睡。

  真相

  王军斌介入两天后,凶手被抓。

  是小英的姐夫干的。当晚小英喝醉了回到家,姐夫就进去坐了一会——趁小英不注意,他把早已碾碎的安眠药放进了水杯里。

  退出屋子,姐夫在楼下等待小英在安眠药中睡去,他之前偷配好了钥匙。

  怕一个人搞不定,他还在工地上找了个帮凶,“我小姨子借我钱不还,她钱很多的。”

  睡着了的小英,是被他们隔着被子掐死的。在两个大男人面前,她几乎没办法反抗——在枕头附近的叠被下面,小英还藏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,但她连摸刀的机会都没有?

  配了钥匙,为什么还把小英的钥匙拿走?其实,并不是姐夫刻意要这么做的。

  小英的包里,有2000多元现金和两只手机,而钥匙也被她随手放进了包里。

  姐夫拿走了包,并没有想到要把钥匙拿出来。(文中小英为化名)

原标题: 陪酒女穿着睡衣死在床上 一把失踪的钥匙牵出凶手

稿源: 杭州网-都市快报 作者: 通讯员 冯常华 记者 叶建良 摄影 胡聪  编辑: 金子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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